沈怀霜去金銮殿的一路上风尘仆仆,策马扬鞭。
他下马请命入了宫,因在宫里宫外都有着特殊的身份,一路去上书房畅行无阻。
到了上书房前,天色近晚,天际隐见暖黄之色,雕金的大殿前满是水汽,屋檐下积着水塘,水珠时不时往下掉。
沈怀霜镇定自若,跨入殿内,对着殿内上首,作了一揖:“见过陛下。”
上书房侧殿,敬帝俯首案上,两鬓霜白,听到人声,他抬头看了眼,眼中不复当年的威仪,又低头写了两笔,随口问道:“仙师怎在这时候来朕这地方?”
沈怀霜起身答:“沈某来是想得陛下一个恩典。”
敬帝皱了眉,丢了笔道:“仙师这话从何讲起?”
沈怀霜:“请陛下允准殿下前去崐仑一事。”
墨笔搁置在桌上。
敬帝皱紧眉,沉着脸抬头,道:“仙师是想替朕增添烦恼。”
沈怀霜不急不躁,身后金銮殿天际见白,他立于光明渐盛的高殿前,开口道:“陛下,正因殿下屡犯宫禁而不止,与其约束,不如放手一试,殿下没这本事,自撞南墙自然就会回头。”
敬帝不以为意:“修道一事,常人几乎难为,这一阵狂潮过去,便过去了。煜儿这些年越见急躁,不成事。今日一时,皇后和他都令朕恼火。”
沈怀霜:“陛下睥睨四方,殿下有心立志,天资非凡,有求道之能。陛下有一子能涉猎修习一事,自然锦上添花。”
敬帝撑着下颌,目光停留在奏折上,他没有抬头,却比沈怀霜想象中更早松口,道:“仙师就不怕朕怪罪?”
沈怀霜:“陛下何来怪罪一说。陛下之心在国祚千秋,若将来有皇子得道,必然合陛下心意。”
敬帝挑眉:“既如此,仙师想让他试试吧。”
不知是敬帝实在对钟煜的事情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