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手里抓着那个金铃,用力握了握,回了神,才觉得臂膀上的酸痛一路攀上全身。
“它是。”沈怀霜点点头,“天地皆可悟道,道有千万种,其实最后大多殊途同归。”
“这书是我选了给你的,不急着看,等你到了筑基时,也按照从前那样,不贪多,一次读一章。”
沈怀霜递出手里的弓箭书。
这本书被他揣在怀里,都捂热了,递过时,还带了些许余温。
钟煜伸手接过,不敢置信:“先生,你说筑基。”
沈怀霜点了点头:“筑基。”
那话语里含了信任和十足的把握。
像是自然期盼着一个终将到来的事,如同冬季过后久驻在春风口,只消得等来春天的第一朵桃瓣。
钟煜活了十七年,头一回尝到了被期许的滋味。
那种滋味难以言表,就像骤然开了花,伴随着绽放的声音,刚才那些他听过的,看到过的一切浮现,海浪追逐风沙,浮光掠影,声色俱全。
可看到最后,他竟只看到眼前这个望着他的人。
那一双眼睛笼着烛光,乍见不含悲喜,再见却见平和温柔。
“先生。”钟煜道,“你等我消息。”
崐仑书阁,钟煜拉长了夜读的时间。
有时他近乎坐到天亮,干脆就熄了那盏烛火,趴在石桌上小憩,听到晨起的钟声一响,用清水泼了面,就重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