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灰尘中,老道人的声音,响如洪钟:“这么小的场面,作风如此,黄山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他提着陈如阳的领子,张口就骂,样子粗暴,半点面子都不留。
陈如阳脸红,颈子挺得生硬,木偶似地瘫在坑里,半点不敢吭声。
“这人是谁?”场上有黄山的弟子发问。
能把黄山大弟子训成这样,这人还真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但他大概敬仰极了陈如阳,还敢在这时候说话。
朱掌门再朝场上那名弟子看去,这一眼如同年老的雄狮发怒。
“有眼无瞳,把你身上那件衣服给我脱下来!”他粗暴地朝那人喊道。
那名弟子被吼得哆哆嗦嗦,却不敢不做,慌慌张张将衣服解下。
“黄山师风一向如此。”朱掌门提着陈如阳的衣领,模样像极了街市口带孩子回去削一顿的长辈,回首对着场上人说了一声,“诸位继续。”
两只黑豹上前,附身低头,对着钟煜作臣服状,露出脖颈。
“师弟,快些结束吧。”张永望在旁提醒道。
黑豹已走到钟煜的手掌下,模样似是感激,侧头蹭了蹭手背,低吼了两声。
钟煜握着红缎带,俯身,绕过黑豹的脖颈,干净利落打了一个平整的结。
演武场与高台隔开十丈的距离,场上刮起尘土泥沙,飘往雕刻花鸟鱼虫的石砌高台。
钟煜揣着心事,抬头。
青衣卷上石栏的边缘,他从下望上去,近在咫尺,那一瞬,他眼瞳放大,意外了一瞬。
沈怀霜缓缓松了手里的剑,紧绷的面色舒展了下来。
好像从一开始他就这样望着他,看到了最后一刻。
后几场武试,钟煜几乎都没什么印象,本能地完成,又本能地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