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霜瞥了眼那张木台子。这地方灵气稀薄,他望了一会儿,却是在木台子上看透了那个人。
座位上坐着浑身骨骼发黄的骷髅,身上衣饰几难遮体,松垮地挂在白骨上,他的骨指下,摁着黑色的骰盅,一旁的黄金分明是腐泥虫躯。
沈怀霜往前迈了一步,身上却有一双手拦住他,他抬起眸子朝钟煜看去。
钟煜摁住沈怀霜的手道:“先生,让我来。”
沈怀霜镇定道:“这次我帮你开。”
他像坐在清水高台上,从容地取过桌上的骰子。
桌上,修长的指节反扣住骰盅,倒扣着,晃了两下。
沈怀霜垂眸,指节贴着骰盅,轻敲击一下,骰盅带着摇晃的骰子,滑行到了赌池中央。
赌徒继续问:“和我比什么?”
钟煜道:“只比同色数。一局。”
赌徒笑容未改,抬手时,他倏地撞击了一下手中的骰子。木盒里似乎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周遭声音突然静了下来。
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空气微凉,弥漫的瘴气如同聚拢般朝两人围来,如同多了千万双眼睛,都在贪婪地盯着他们,寒意令人发毛。
赌徒摇骰,笑问:“这地方有趣,却是进来容易出来难。你们怎么会到这地方来?”
骰盅落在赌桌中央,边缘落在一道白光,静静等待开盅。
沈怀霜又望了那个盒子一眼,只笑道:“想来这里就来了。”
“起!”庄家上下不断摇晃着骰子。
钟煜松手,抛了手里的银票,手里的碎银元宝从他掌心落下,金珠银珠跳动,连同那一沓银票都被他压向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