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由钟煜抓着自己,坠了下去。可坠落之前,他反拉住了钟煜。
噗通——
岸上,弟子的惊叫声被头顶上的水流覆盖,水流汩汩从头上涌来,四面八方,满是压迫感。
耳道里。
眼皮上。
清透的水流沉沉覆压,冰冷地蹿在四肢百骸。
水压大到耳膜都是抽丝般的痛。
他们抓着彼此,无尽地跌落时,拼死地依靠在一起。
天青色衣衫与黑衣飘荡,他们拖拽着像是两只撕咬的动物,指节纠缠在一起。
手腕上殷红的血迹像是一条深长的红线,血迹随水流淡去,水流起伏,他们也在水中沉沉浮浮,飘向长窄的水道。
呼吸濒临极点时,沈怀霜从水域处探头,忍住想要再咔一口血的冲动。
流水把他们卷向岸边。
落地时沈怀霜砸在地上,闷哼一声,痛感实实在在,整个背都是麻的。
少年整个人的身躯都压在他身上,他太沉,身形硬朗、处处结实,加上身上都沾满了水。
这姿势贴得他太近,腿贴着腿,小腹贴着小腹,所触之地冰凉一片。
钟煜覆压着他,那双黑沉的眸子对着他,漠然地不含任何感情。
他抽了自己的剑。
可在剑尖对准沈怀霜心口的刹那,他如同回忆起了什么,眸光一闪,清明了片刻,他眉头紧皱着,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