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钟煜醒来,他睁开眼,窗边的日光洒落入目。他手边还握着沈怀霜的手,薄纱似的衣摆压在他身下。那双手落在他手里,体温回到了正常的状态,像是一块被他捂暖的玉。
钟煜转过头,望过去,一时竟不想起身。
沈怀霜呼吸很平稳,一晚上都没有动过。
那一个晚上,他就这样睡在自己身边。
黑夜褪去,白日才露出大地,钟煜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魔怔了。
他做过那样一个梦,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陪伴多年的师长,他以为自己会感到狼狈、会谴责自己背德。
可是好奇怪,他竟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他想,大概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沈怀霜,哪怕到了现在这个阶段,他能够坦然面对这样一份欲望,就像越过了鸿沟,他不会自惭形秽,也不会觉得他的爱低到尘埃。
之前,喜欢他就像一个秘密,他害怕别人知道,更害怕沈怀霜发现,所以他拼命地想把一切都藏起来。
现在,喜欢沈怀霜、就是喜欢而已,那是一件独属于他又省事的事情。
至于沈怀霜给不给他回应,那并不重要。
被褥窸窣,钟煜握着沈怀霜的手,放回被褥里。他披衣从床上起身,半点没惊动到身边人。
这天早上,沈怀霜醒来,天光大盛,照了满屋子都是刺目的暖阳。他微微侧过身,朝着窗口的方向,窸窣一声,他撩开被褥,下床,踩在地上。
白衣顺着他的臂膀拉上,衣摆如白昙绽放。
沈怀霜拉过衣领,发现原来那件衣服被人给换过了。
这衣服应该在昨夜就放在这里了,衣衫是道袍的样式,却很精美。
他不喜欢用禁步这样的东西约束自己,也从来不爱在衣衫上加任何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