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随风而过。
其实他也只不过是灵气消耗,钟煜也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地用镇魂铃守着他。
沈怀霜护惯了别人,看到镇魂铃的刹那,心底如同根弦被轻轻拨弹,发出轻缓的唱响。
铃音叮叮。
一声。
一声。
他习惯了的平寂心境又把这声响压了过去。
心境回归寂静后,草虫振翅,在他耳边唱了好几声。
钟煜靠在了他的身后,气息像是薄薄的雾,笼罩了下来。
沈怀霜怕自己压到他,往旁边挪开一点位置,长睫翕动,困意席卷上来。
草风席卷过两人之间,夜深露重。
迷迷糊糊间,沈怀霜半睁眼,看到了铺展在地上的那件衣袍,才启唇,他却靠着一个暖和的胸膛。
沈怀霜清秀的面庞对着薄衫,枕着手背,才要回应一声。
钟煜又道:“夜深露重,靠过来些。”
声音低沉,和缓,像泠泠的七弦弹奏过。
在那样的氛围之下,沈怀霜安静地伏在黑衣上,乌黑的发丝铺展在腰侧,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戒心。
沈怀霜睡着了。
不再是剑道宗师,不再是谁的师尊。
只是一个叫沈怀霜的人。
钟煜仰躺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侧头看去。
望过去的刹那,心就像一颗春天的种子,触及了春雨,砰地一声破土,在他心口有力地跳动,还微微有些快,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要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