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捏住了落在沈怀霜肩上的青丝,挽了在耳后,就这样捧着脸,目光一寸寸地看过来去,从双眼看到鼻梁,再从鼻梁看到两颊。
说来也奇怪,在钟煜没见沈怀霜时,心底所有的想法就像绕在一起的千千结。
他会害怕、会担忧。
可等他真的见到了沈怀霜时,那些顾虑烟消云散,他又变得无畏,又义无反顾。
沈怀霜道:“你怎么想到来这里找我了。”
钟煜再抬头朝沈怀霜看去,喉头那点难受的哽咽被他咽下,一扯嘴角,笑叹了一声:“这些年的事无从说起。我回去慢慢和你说。”
客栈离他们刚才相拥过的桥头距离不算远,走一走也就一千步。
两人攀谈着,有时候走得近,肩膀会撞在一起,有时候分开一会儿。
钟煜落下手,指节穿在沈怀霜手背上,握得很紧,像是怕眼前人再从眼前消失了一样。
他们还没说多久话,人就已经站在客栈牌匾下了。
邈远道人正坐在客栈的一张小桌子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他看到门前的沈怀霜,赶忙跑过去:“沈兄,你找到那东西没有?”
沈怀霜从袖中取出那支斑驳的狼毫,递过去:“你今晚得你请我喝酒。”
“小意思!”邈远道人大喜地接过,他低头摆弄了会儿,等到兴奋劲过了,他才缓过来,“你怎么大变活人了,他是——”
站在沈怀霜身侧的青年绝对不容小觑。
这是一位羽翼渐丰的青年,他身上穿着玄黑长袍,黑色易显沉闷,可他整个人尤其精神,与沈怀霜并肩站在一起,有着不输他的气度与光华。那张面庞俊郎,越发英气逼人,闻声,他朝邈远道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