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想要钟煜这样牺牲自己的付出。
庭院深深,京城居北,夜深寒露重,沈怀霜脚边沾着薄霜,站在了政事堂的走廊前。
大殿前,雕花木门敞开,暖黄光漏下。
沈怀霜居于下风口,在地上出现一个人影时,他闻到了浓郁的酒气。
那是京城最烈的酒。
阳关酒。
入喉如吞刀子般的呛辣浓郁,再疲软的胆被这酒一浇,都能硬气上三分神。
钟煜才同昭成布过沙盘,战事催急,不日便要打响。
钟煜从殿门口离开,走在长廊上,红柱层层叠叠,影子重重,勉强能看清前路。手撑在墙上,掌心下冰凉,激得他清醒了些。
模糊之中,他的视线聚焦,从模糊变得清晰。
来人如月霜,薄薄月色落了满襟,跨了石阶,出现在他面前。他回望而来,微微侧首,眼底清明如旧,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柔色。
“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钟煜对上那双清浅的眼睛,长长吸了口气。他怀着交战的沉重心思,怕沈怀霜担忧,触摸向了沈怀霜的面庞。
长指抵在沈怀霜两颊,刮过他的鼻梁、脸颊,指尖点了两下,抹去了那几粒碎桂花。
沈怀霜忍不住地颤了两下长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