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叔的印象中,沈怀霜从来没有在这里过过一次年。
“陈叔,我先生在么?”
陈叔背过身,要往院落中去,忽然听身后有人问候,这嗓音熟悉,低沉又清朗,他回过头。
钟煜披着黑色大氅,手中牵着踏雪,挺立在风中,乌黑的踏雪打了个响鼻,鼻息喷出白雾,青年抬眸看来,停留在门上。
陈叔:“殿下,郎主出府去了,稍后回来。”
钟煜点点头,跨入府中:“我在这里等他来。”
沈怀霜同宋剑心谈天后,在外头买了壶酒,酒用青瓷瓶装着,只等回来温了用。
轻衣白马,他骑行在街上,一路打马归去,路上行人回头,只见飒然背影。
买酒路上,沈怀霜经过街头小巷,那些充斥着烟火气的叫卖声,鲜红的窗花、春联,像在他眼前展开一片红色的海。他沉浸在里面,看到了摊贩买的莲子糖、冰糖葫芦。杂货摊上,角落里还挂着磨喝乐与布老虎。
布虎虎须张扬,用鹅黄、深棕的丝线缝在一起,虎瞳炯炯有神,小孩求着父亲把他买下,牵着父亲的手,笑声如清铃。
沈怀霜多看了一会儿,他本准备晚上独自温一壶,结果下了白寻马,却见府邸前落了踏雪。
踏雪拴在门前,清澈的瞳孔看见了白寻,打了两个响鼻,四蹄朝后,朝白寻脑袋跟前凑去。
沈怀霜抚了抚白寻的后背,与踏雪系在一处。他提着酒壶,书房的门打开,偶尔传来沙沙磨墨声。
门口,钟煜坐在书桌前,砚台上,墨汁洇然化开,他拿狼毫笔在砚台上沾取两下,听到声音,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