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到了夜里。
沈怀霜望向天际,他找到了头顶上的北斗和天狼星,追着方向,到了莱阳的地界。
他来时很小心,穿过重重的高楼,踏足在地上,没走几步,他回首就看到钟煜坐在台阶上。
庭院前,清冷的月光洒落满地。
钟煜身侧有一个银色的香炉,香炉上没有烟,只有一只银勺落在香炉鼎上。
香炉是沈怀霜用过的香炉,焚尽的正是安息香。
钟煜转动着手里的勾玉,抬头望着庭院,那枚勾玉落在他掌中,他转了好久,不知道在看什么,沉思间,他眉宇好像总有化不去的愁绪,哪怕面容还如当年英挺硬朗,却又什么不同了。
自沈怀霜离开之后,好像所有人都在往前。
只有钟煜被留在了原地。
看到三年不见的人,沈怀霜心口像被钝器撞了一下,痛意刻在了他骨子里,又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望着钟煜,又慢慢习惯了身上的钝痛。
夜深了,钟煜收了那枚勾玉,带上香炉回到屋子里,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沈怀霜踩着他的影子,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尤其简单。房内说得上是陈设的东西,只有挂在墙上的画像和剑座上的无量剑。
那张画像已经很多年了,画像中央是沈怀霜和钟煜握着手,头顶上满是红条,周围满是崐仑的旧识,沈怀霜对着画像在笑,钟煜抬头望着他,眼底也满是笑意。
抬头时,钟煜看得很仔细,又垂眸,落下手里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