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门的三千阶台阶不似崐仑的长阶,日日有人洒扫。山阶上有青苔,附近有杂草、灌木。
钟煜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像是穿梭过了一个人百年的一生。
他想细致地记住每一处景致。
沈怀霜熟门熟路,跨入了玄清门内。
两人为了不叨扰旁人,照理在身上施了隐身术。
下一任掌门是长老从门徒中选出来的,那人背对着两人,身上还穿着天青色的衣衫,头上束着乌木簪,双手合十,低着头,立在青山冢前。
钟煜看了眼,了然地勾了唇角:“先生倒是惯会骗人的。原来整个门内都是这样打扮的,你从九州大陆过来,硬说自己是崐仑人,瞒了我那么久。”
沈怀霜瞥了他一眼,无奈笑了声:“我不是被限制住,没法告诉你。再说除了你,就没什么人能看出来。”
钟煜轻笑了声。他放眼在玄清门道场上,逡巡一圈,瞧见了那熟悉的木头剑桩,内殿,道坛上首,满是穿着天青色衣衫的门徒。
说来也巧,那座上的人眉眼与沈怀霜有几分相近,面容清俊,眉眼舒朗,只是他的比沈怀霜多几分锋利,目光如矩,辩析的心法徐徐从门内传出。
钟煜看了很久:“你从前也是这样么?”
沈怀霜:“我也经常下山,白堕春醪就是我在山下尝到的酒。不过在山上,我也确实不做别的什么事。”
沈怀霜目光仍在那青山冢上逡巡一圈。
钟煜道:“去完祠堂,我陪你下山去。”
两人悄无声息,迈着步幅一致的步子,跨入门内,先入门的是天青色衣衫,后是黑袍衣摆擦过了门槛。白靴与黑靴先后跨入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