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不由他控制的梦。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双腿似乎开始抽筋,挣脱梦境的束缚费了不少力气,像是濒临溺水时想浮出水面,有人一直将他摁回水里一样。
捏住手机的掌心泌出一层薄汗,身旁的陆之恒一脸担心,他顾不上其他,当即接通了顾怀亦的电话。
“要不要我……”
“要,”他打断顾怀亦的话,“我不舒服想请假,你来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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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陆总并不计较,顾斯意编了个胸闷头痛的谎圆过去,提前离开了治疗室。
已经过了零点,夜色比往常更深。坐上顾怀亦的副驾驶时,他才意识到周二对方要上班,有点懊恼自己不顾轻重。休息室很安全,陆总是可以信任的人,因为一个虚无的梦就把顾怀亦叫出来接人,感觉有点任性了。
一路自责感越来越重,电梯里两个人面对面,他有些抬不起头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顾怀亦侧过脸看他,很快虚空的目光聚焦在某处,他不能确定对方在看哪里、看什么,身体瞬间开始发烫,只能局促不安地吞了口唾沫,沉默地等待着审判。
“……抬头。”顾怀亦伸手捏住了顾斯意的下巴,灯光盈盈地照在红润的嘴唇上,锁骨处有一枚极其明显、刺眼的红痕。
羔羊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这一点痕迹是猎人的证明也是炫耀,顾斯意为何会落入这样的圈套他无从得知。
愤怒的情绪暗流涌动,紧绷的神经让他手上失了分寸,顾斯意因为疼痛轻呼出声,情绪随即更加汹涌——他这样便知道喊痛,怎么被人占尽便宜毫无知觉?
覆盖上去的吻更加用力,顾斯意抱住了他,温热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脖颈上:“我会收取相应的报偿。”
他的态度软化大概壮了对方的胆,于是顾斯意顺势将他抱得更紧,开口是毫不掩饰的撒娇:“哥可不可以多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