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之左腕内侧的“M”纹身,是竖着纹的。“M”的头朝上,脚朝下。当他的手臂自然垂落时,这纹身看在旁人眼里,便是一个方向正确的“M”。
但纹于手腕内则的纹身,除非他抬起手臂,旁人难以窥见其全貌,即使看到了,也经常是横着的。
如果孟淮之想看自己手腕内侧的纹身,就得把手臂抬起来。
从他的视角去看,头朝上脚朝下的“M”上下颠倒。
变成了,一个“W”。
仿佛从头到脚被过了一遍电,浑身酥麻,沈骛僵在原地,许久没有开口。
孟淮之已经走了出去,边观察这个房间边道:“这里,应该是广播室。”
沈骛远远地望着他。
孟淮之站在夜晚的玻璃窗边,窗外深暗的夜色衬得他冷白如玉,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和袖子半挽的白衬衫融为一体。
在他们之间,横着一张木质长桌。
这一切都像极了多年前的一幕。
小时候,沈骛常常去孟家,一待就是一整天。从晨光熹微的早晨,到天光暗淡的傍晚。
那会儿孟淮之的父母还没有去世,有一次因为两人晚归,晚饭的时间延迟到了八点。
冬天的天黑得早,八点的窗外已是夜幕沉沉。对于小孩子来说,黑夜的感觉总是很陌生,既无端排斥,也记忆尤深。
小小的沈骛坐在定制的高椅上,隔着一张漫无边际的长桌,偷偷打量对面的少年。
那时的孟淮之,还不太适合冷峻这种棱角分明的字眼。
沈骛比较想用清隽来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