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抬头,苏时鹤猝不及防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胡茬满面,衣衫上交织酒水印渍,头发散乱。他曾经受困军阵,也未曾这般潦倒过。
“年关时节,本宫替父皇巡视西北边地,听到的却尽是你的荒唐事。支使地方官员,调动重刑案犯,苏时鹤,你该罚!”李畅拢着一身太子形装,双目含笑,语气却越来越重。
羞于再看镜中的自己,苏时鹤深深叩首,“臣有罪。”
“阿时,陆修容看来比你想象中重要的多。”李畅盯住了他的眼睛,嘴角笑意竟有几分残忍的意味。
低着头,苏时鹤眸光浮动。
在看到镜中自己的瞬间,他便也发现了这件事。
他对她的生气有之,控制有之,爱慕也有之。
似是低笑了一声,李畅在周身华丽的龙纹的装饰下,宛若神佛。“阿时,我来,便是告诉你陆修容在哪的。”
迅猛抬头,苏时鹤瞪大眼睛观察他的表情,见并非玩笑后,激动跪直,“多谢太子殿下!”
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李畅丢给他。
迫不及待打开一看,苏时鹤欣喜若狂,“多谢殿下!只是臣如今手中无人,可否与殿下相借?”
“阿时,怎忘了不能贪心的道理。”李畅不想再看他,带众人转身,“记住了,本宫在盯着你,无论如何不准动私刑。”
“是。”
听到了他的应声,李畅心底的歉疚才终于减轻分毫。
今日天上无月,抬头只能看到暗沉天空,李畅叹息。
正月十四,真不是好日子。
差一日圆满。
苏时鹤都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挨到清晨的,一整个晚上,他把手中写着地址的纸来来回回翻看了数遍。
等天色终于蒙蒙亮的时候,他立刻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