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般及时,就说明余光里一直在关注着她。
失神呆了片刻,陆修容动动嘴唇,接过来饮尽,嘴里的膻味被茶叶冲淡。
“王妃不与我们一起吟诗吗?”
席位的后面,传来女子娇俏的笑语。
舞姬们退去后,被抬上来了一个硕大的盆景,新开的玉兰花簇拥着假山,假山顶端有一朵玉雕的牡丹。
所谓赏春宴,赏的便是这一盆的早春景色,在座的宾客们吟诗作对,评出个甲等来便能得那一朵玉牡丹。算是风雅之事,陆修容却觉无趣,她本也不是擅长作诗的人,更何况春色怎能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偏生有人不得她安稳,陆修容循声望去,就瞧见亲亲热热坐在陆锦玉身侧的女子。
眯起眼想了想,应当是承恩伯家的小女儿,和陆锦玉最是关系好。
没等她回应,陆锦玉就掩唇好心道:“修容从不会这些,就莫要为难她了。”
“诶呀,我都忘了。”承恩伯女儿故意大声道。“王妃的出身……也确实难有才学。我只是瞧着侧王妃诗赋张口便来,就以为你也如此呢。”
窃窃私语就都传来。
无趣的戳了戳新上的炙肉,陆修容觉得也是可笑,说来说去嘲讽她的依旧是出身。好似就因为生母位低,她就也该在尘埃里仰望着他们。
放下筷子,陆修容叹一口气正想说什么,倒先有一人冷冷开口。
“本王的王妃,会与不会又有什么关系?”苏时鹤睨着承恩伯女儿,不怒而威。
望着她与陆锦玉都变得难看的脸色,陆修容实在忍不住,终于笑出声。
哦,原来嫁了位高权重的人,她的“出身”也就尊贵了。她可因生母不详而受人轻贱,也可因丈夫尊贵而迫人臣服,她的尊严从不因她本人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