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认命就好。”
他另一条手臂环住她腰,令她做他笼中的鸟,“其实你本不必为慕言刺杀朕,慕言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为他复仇。”
皇帝平静地说道:“一个自己有死心的人,如何需要别人杀他,那一日,不是朕将他逼进了白澜江,是他自己蹈水赴死。”
她惊震地抬起眸子看他,茶水倾斜着微微溢出,沾湿了她纤细的手指,此刻她眸中不是虚假的柔顺,而真切地幽闪着惊茫,像是不敢相信他的话,像在努力辨别他话中真假。
“慕言不留恋这世上的任何人与事,他一个人走得毫无牵挂、干净利落。”
皇帝握住她在秋风中冰凉的手,将之暖在自己掌心,“所以你也不必留恋,认命就好,认命就好了。”
是夜圣上又歇在幽兰轩,距离上次驾幸已过去两月余。
上次圣上来幽兰轩还是在端午夜,因为那天临风榭的事,茉枝战战兢兢,很怕喜怒无常的圣上夜里又忽然翻脸,不过那夜圣上没有责罚姜采女,只是半夜时就离开了。
茉枝在圣上离开后,小心翼翼地轻步进寝堂查看,微揭开通往内室的垂帘,见榻边昏黄的灯光下,侧躺在榻上的姜采女,凝望着那盏孤灯,目光幽幽。
许久后,姜采女眸中似微泛起一丝凉凉的笑意,像是印证了什么事,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