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别担心,我一向是铁打的脾胃,”晁灵云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先去厨房讨点醋喝,消消食。”
厨房里,厨娘将新雪似的细盐倒进罐子,在昏暗的光线里展开包盐的字纸,两眼对着纸上的曲谱,陷入沉思。
晁灵云跨过厨房的门槛时,恰好瞧见这一幕,却没有在意,只顾捂着肚子问:“大娘,我有点积食,醋瓶在哪儿?快递给我喝两口。”
“空口喝醋怎使得?我这里有开胃的酸浆,娘子稍等。”厨娘回过神,在去取酸浆前,将手中的字纸递给晁灵云,“娘子先看看这个。”
晁灵云接过字纸看了一眼,纳闷地说:“这是曲谱嘛,怎么会拿这个包盐?”
“用废弃的字纸包盐,倒是常有的事。”厨娘倒好了一碗酸浆,递给晁灵云,意味深长地笑道,“然而这张字纸却大有古怪,假若老身没看错,这纸上的曲谱可不简单,应是一支前所未有的新曲。”
“前所未有的新曲?”晁灵云惊讶极了,连忙又去看那曲谱,猛一下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劲,狐疑地盯着厨娘问,“大娘,你敢说出‘前所未有’这四个字,难道……你能识遍这天下所有的曲子吗?”
“老身年轻的时候,吃的也是娘子现在这行饭,”厨娘掠了一下自己花白的鬓发,带着几许对往昔岁月的羞赧,淡然道,“这天下的曲子,只要是曾在长安平康坊演奏过的,老身都能记得。”
这天下的曲子,又有几只不曾在平康坊演奏过呢?晁灵云顿时浑身来了劲,几大口将酸汤灌下肚,一抹嘴,拉着厨娘就走:“大娘,我们先去找阿姊!”
晁灵云带着厨娘找到绛真,兴奋地说完来龙去脉,将曲谱交给她:“阿姊,你说这事稀奇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