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轻轻哼了一声,将晁灵云受伤的脚搬到自己的膝盖上,褪下罗袜,检查她的伤势。
红肿的脚踝看着有些吓人,好在并没有伤筋动骨,李怡略微放心,压抑在心中的澎湃情绪直到这会儿终于渐渐平息,这才抬头与晁灵云对视,心平气和地开口:“灵云,今日你真的一整天都在教坊?”
晁灵云悚然一惊,紧盯着李怡的双眸,从他严肃的目光中读出了不妙——他也许已经察觉到她在撒谎,甚至,一直就在这里等着质问她。
“十三郎……”晁灵云欲言又止,正犹豫着该不该招供,李怡已起身取来药油,一言不发地替她涂抹伤处。
他的动作轻缓柔和,好像指腹下是世间最值得呵护的珍宝,晁灵云背对着他,感受到后背肌肤上传来的阵阵酥痒,鼻子陡然一酸,想着何其有幸能得他温柔相待,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对他说的呢?
“我只在教坊待了半日,午后便前往善和里,潜入了郑注宅中。”
涂抹药油的动作一顿,李怡沙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为什么要去那里?”
晁灵云回头望了他一眼,双臂掩着自己的胸口,不曾想酝酿好的情话到了嘴边,自己竟会如此羞怯:“我想帮你,十三郎,我要真真正正做你的人。”
李怡听了她鼓起勇气才说出口的话,却纹丝不动。
落日余晖清减,屋子里的光线在一片静谧中黯淡下去,昏暗中,晁灵云脊背如酥,低垂的脖颈如哀婉的天鹅,甚至轻轻打着颤。
李怡凝视着她,纵使心中再多疑虑,也忍不住生出一片怜香惜玉的心。
他深深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问:“既然是做我的人……我准你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