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郁多日,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李怡长舒一口气,在晁灵云那里憋出的火,顿时消减了几分:“走,去思远——”他顿了顿,改口,“去心远斋,我还有话要问你。”
说罢他顺手带上门,像要把烦恼抛在脑后似的,迈开步伐向前疾走。
王宗实喜气洋洋地跟在他身后,眉飞色舞地奉承:“恭喜殿下拨云见日,双喜临门。”
李怡眉心一皱,沉声道:“赵缜与善慧大难不死,固然是一喜,另一喜却又从何说起?”
“晁孺人的喜脉,难道不算?”王宗实笑道。
李怡听了,却微微低下头,黯然叹息:“我哪顾得上高兴这个……我在乎的,只是她。”
“殿下若是为晁孺人烦恼,小人倒要斗胆劝一劝殿下了,”王宗实紧随着李怡,真心实意劝道,“殿下生在王家,开枝散叶,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殿下独宠晁孺人,虽为佳话,却难免使她恃宠而骄。何况吴氏跟随殿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殿下不说雨露均沾,就是偶尔对她体恤一二,总不为过吧?”
李怡默默听完王宗实的劝告,一颗心却依旧沉甸甸的,没有一丝松快:“我自小看着母亲受折磨,对后宫争宠深恶痛绝,她说这是蝇营狗苟,与我倒是不谋而合。红尘扰攘,我只愿与一心人长相厮守,难道这份坚持也有错?”
说话间,李怡与王宗实已走进了心远斋。趁着左右无人,王宗实低声道:“殿下是谋大事者,若有一天位登大宝,将来便要传皇位于子嗣。恕小人危言耸听,自古天意高难问,若殿下子息单薄,有个万一,于家国天下,便是一场祸乱。”
“你也知道这是危言耸听。”李怡瞪了他一眼,蹙眉道,“其实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当时我醉糊涂了,只知道身旁有人,以为是灵云,醒来却发现是吴氏躺在我身边,这简直是……”
李怡说到这里,脸色已是难看至极,实在是恨透了醉酒后无知无觉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