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伸出手,从床头吃了一半的点心盘子里摸了一块胡饼,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嚼起来。
晁灵云为她的胃口捏了一把汗,掸掸落在她枕边的芝麻,忧心道:“师父不骂你呀?”
“师父说准我自暴自弃十天,”宝珞一脸的生无可恋,又道,“我恨颍王不光是因为你。”
“我知道。”晁灵云也摸了一块胡饼,紧挨着她,大口吃起来,“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还是喜欢他,但发现他连你也算计,那又是另一回事。”
“嗯,”宝珞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恨道,“我在他眼里同旁人一样,那我就不同他好了。”
晁灵云捂着嘴咳了两声,忽然觉得口中的胡饼,干涩得难以下咽。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当初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年轻?俊俏?对我好?”宝珞一边大嚼,一边愤愤不平,“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晁灵云终于咽下了嘴里的胡饼,闷闷道:“是啊,可你喜欢上的,只有他一个。”
宝珞忽然就没了声音。
“师父曾经对我说,若觉得哪条路最苦最难,那一定就是我心中最想走的路,”晁灵云低垂双眼,叹了一口气,“哥哥,顺应自己的心真的好苦好累啊,可我不敢回头。”
宝珞红着眼圈,怔怔地问:“为什么?”
“我怕一转过身,就永远看不见他了。”
消沉的声音很轻,落到人心里却沉如坠铅,瞬间隐没至最深处。
“他待我如旁人一样,断、舍、离,只需要狠一狠心肠,可我不敢。”晁灵云两眼空茫茫望着前方,喃喃道,“尊卑有别,如云山有高下,云若就山,固然是一段风流,若不就山,便是天地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