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吴青湘瞥了一眼安睡在襁褓里的李渼,唇角微微一笑,“有鲲鹏之志的人,眼光高远,所求亦多。他既需要安居金屋的美娇娥,也需要能够远赴千里的羽翼,所以最后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侍儿似懂非懂地听着,扁扁嘴:“娘子这番苦心,也要光王领会了才好。”
“他迟早能领会的。”吴青湘意味深长地回答。
这一年春天,各地收上来的私茶没有再汇入长安,而是源源不断地被商队输往塞北。
自从榷茶法颁布,萧洪自以为将了李怡一军,天天在国舅府里幸灾乐祸,等着看他的笑话,不料笑话还没看着,一个天大的麻烦却从天而降。
“什么?你说副使他死了!”萧洪猛地从坐榻上蹦下地,目瞪口呆地望着从鄜坊赶来报信的差役,“他是怎么死的?”
那差役支支吾吾道:“回国舅爷,小人实在不知……据说是副使在当地搜刮得太狠,被人寻了仇……”
这得搜刮得多狠,才能让人起了杀心?妈的,果然这些个债帅,都不是什么好鸟!萧洪一屁股坐回榻上,烦躁地抓了抓头皮:“死就死吧……对了,你知不知道他欠的那些债,到底还清没有?”
“国舅爷,这种事小人怎么可能知道?”差役为难地干笑着。
萧洪一听这话,顿时坐立不安起来。
左神策军里那帮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若这短命鬼没连本带利将欠债还清,这笔烂账不会落在他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