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了许久的天空,捱到黄昏时分,终于淅淅沥沥落下雨来。
回到宅邸,郑注刚出马车,为他撑伞的侍儿不慎慢了半步,几星雨点沾上衣袖,他神色未动,一巴掌将那侍儿打得口鼻冒血,跌在地上。
“一个个笨手拙脚的,迟早被你们害死!”
一句话没骂完,他已被凑上来的伞遮得密不透风,地上脸色惨白的侍儿也被人拖了下去。
宅院宁静依旧,郑注被一群仆从簇拥着,回到后院摘冠更衣,换上家常衣裳,又服了些益气压惊的汤药,才慢条斯理地前往客堂。
一群门客翘首以待多时,终于等到主翁露面,立刻围上前嘘寒问暖,顺道打探虚实。
“虚惊一场!”郑注笑着一挥手,在上首款款落座,对众人道,“树大招风,多的是人对我造谣污蔑,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要圣上明辨是非,我就不会出事,你等也不必担心。”
在座众人纷纷称贺,郑注敷衍了一阵,便让门客们散去,只将两名心腹留在堂中。
直到这时,他浮着笑意的脸才阴沉下来,心有余悸地说:“今日这一遭着实凶险,幸亏那药不是圣上服用,否则我就完了。”
“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亲信连忙奉承了一句,问,“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收手吧。”郑注冷笑了一声,“颍王再有用,毕竟不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