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珞不屑地撇了撇嘴:“翠翘的圣寿乐,有什么好看的?当年我们在教坊时,哪轮得到她出风头?瞧她刚刚还踩错了拍子,急得我啊,恨不得替她上去。”
“你这是才嫁了颍王,心还在舞筵上。”晁灵云取笑完宝珞,心里到底还是浮起一层茶沫般细微的感慨,“……不像我,这么些年下来,早没有那份心思了。”
二人说话间,翠翘一曲舞罢,已领着一群弟子拜过君王,向内眷这边走来。
晁灵云习惯性地拿起赏赐,往翠翘弟子捧着的托盘中一丢。宝珞瞧着她,有样学样,也往托盘里丢了赏钱,心里觉得新鲜,嘴上忍不住快了一句:“嘿,风水轮流转,如今也换我给人赏钱了……”
这句话音量不大,却偏偏被正举杯侑酒的翠翘听见。
翠翘瞬间满脸涨红,正天花乱坠的舌头也打了结,却碍于身份发作不得,只能瞪起一双眼睛,怒视着宝珞。
宝珞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回来。
待到翠翘走远,宝珞挨着晁灵云,悻悻道:“她一定觉得我小人得志了。”
“你啊,明明没那份心,偏要多一句嘴,”晁灵云数落了她一句,悄声道,“她如今的心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这次太子因为荒废课业,受了那么大的罚,恐怕以后都会收心,不敢与教坊中人走得太近了。”宝珞悄声道,“翠翘也是押错宝了。太子可不是一般的公子王孙,可以随意和乐伎厮混享乐,圣上降罪是迟早的事,这次没牵连到她,已是万幸。”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也得她自己醒悟才行。”晁灵云叹了口气,这时温儿和瑶儿恰好跑了过来,也不知吃了什么,四只油汪汪的小手围着晁灵云要抱抱,害她好一阵手忙脚乱,只得将闲话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