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灵云看着宝珞,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迟疑道:“我记得,庄恪太子生前很宠信刘楚材。”
“这我知道啊,”宝珞顺口道,紧跟着脸色却变了,“你的意思是……颍王他要查庄恪太子的事?他疯了吗?”
“这只是我的猜想,毕竟刘楚材除了庄恪太子这一层关系,只会耍竿木而已。”晁灵云若有所思道,“庄恪太子确实死得蹊跷。也许颍王已经查到了什么,必须拿住刘楚材,他自己在大宴上不方便行动,才要你帮忙盯人。”
“就算他要抓人,非得今天吗?”宝珞明丽的脸染上一层阴郁,失落道,“你也别跟我说颍王是为了庄恪太子了。他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做这些肯定是为了他自己。我劝了他多少次,让他安安生生地和我过日子,他非但不听,这次居然还要差遣起我来。《霓裳羽衣曲》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他难道不知道吗?我根本不想,也不能分心!”
看着伤心失望的宝珞,晁灵云只能劝她:“你别生气,这样更跳不好《霓裳羽衣曲》。”
“好,我不生气。”宝珞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一直当自己的事是大事,我的舞只是供人消遣的玩意。哼,我偏不!那刘楚材谁爱盯谁盯去。”说完便转身对着镜子,继续化妆。
晁灵云看着她执拗的背影,不由心生怅然,叹了一口气。在野心勃勃的颍王身边,还能活得那么纯粹,只有宝珞才是元真娘子真正的弟子。
不是不羡慕这般单纯的赤子之心,但一想到有可能被蒙蔽的天子,还有旁观大局的李怡,晁灵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准备《霓裳羽衣曲》的同时,抽空去看了一眼刘楚材。
那刘楚材与庄恪太子年龄相仿,今年不过才十四岁,青葱少年默默搂着自己的长竿,站在一群耍百戏的半大小子里,倒透出几分与年岁不相称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