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陪你遗臭万年!”宝珞气得拿梳子丢他,李瀍笑着往旁边一躲,沉甸甸的金背玉梳磕在盛蔷薇露的水晶盆上,将边沿崩掉了一块。
李瀍抹掉溅在脸上的香露,心疼道:“可惜了,东海进贡的水晶盆,就数这一只最纯净如冰。”
宝珞也觉得肉疼,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好东西就收在宝库里,什么都巴巴地送过来,弄得我束手束脚,麻烦得要命。”
“换做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就你嫌麻烦。”李瀍笑话她。
宝珞媚眼乜斜,反唇相讥:“陛下不也一样?都说穷寇勿迫,难得有李宰相这样从德义出发,考虑周详的贤臣,陛下却不领情。”
李瀍脸上的笑容顿住:“你觉得朕应该听从李德裕?”
“臣妾可不敢替陛下拿主意。”宝珞转身面朝妆镜,安静地让宫娥替自己插戴簪钗,“臣妾只有跳舞是内行,所以连每日穿什么、戴什么都不敢自己拿主意,免得被行家笑话。”
李瀍板着脸道:“朕听出来了,你是说李德裕是内行,朕是纸上谈兵。”
宝珞回过头,笑嘻嘻道:“臣妾过去在教坊时,听闻李宰相在各个军镇任节度使,功绩斐然。陛下是不是纸上谈兵,自己掂量吧。”
“臭丫头!”李瀍骂了一声,恼火地转过身,不理她。
宝珞憋住笑,也不说话,等他自己回心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