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然想从沈山脸上得到答案,可这张脸显然比小时候要能藏事,再加上多年没见的陌生,晏然观察半天,也没找到让她满意的结论。
反是自己泛青的眼圈,落到沈山眼里,他知她近日一定睡得不好,再坚强开朗的姑娘,遇到新婚就丧夫的事情,都要苦恼一阵儿,“过来,坐这!”他指身旁椅子,语气柔和坚定,不容拒绝。
晏然坐回高背椅上,翘起二郎腿,她的确不像姐姐晏晴那般有闺阁风范,因喜爱舞刀弄枪,她四肢灵巧,举手投足都带男儿飒爽的模样,或者说不拘小节。
“拿来!”沈山扫了一眼她翘起的腿,并没阻止,而是把眼神锁在她黑眼圈上。
“拿什么?”晏然放下二郎腿,低头看着地面。
“手,我给你把把脉。”
这近似命令的口吻,让晏然倏然抬眼,沈山哥哥虽非医官,但是自沈母生病,他自学成医,《素问》、《脉决》等医书皆滚瓜烂熟,每次大夫开过的方子,他都仔细询问药理药性,亲自煎汤煮药。世人夸赞沈山是孝子中的典范,和晏然的名声截然相反。
可人无完人,沈山的天赋仅限于“文”,要是让他骑马或者像晏然一样练习拳脚功夫,那就不行了。
晏然自小与沈山兄妹相称,所以哥哥让他把胳膊伸出来,她就乖乖地伸出来搭在案几上,撩起袖口。
沈山见她如此听话,憋着嘴角笑意,调息了至数,强作镇定地探起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