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朴素的乡下房子,长宽不过十几步,暗红色的榆木家具,年久失漆,就像贾婆子的脸皮一样,暗无光泽。桌上,孤零零躺着一把铜镜,乌突突的镜面,看上去最少三年没打磨了,墙角处,堆着三个破旧的樟木箱,好在整个房间都被人精心打扫过,三个女孩都被教养的很好,虽然不适应这种简陋,但也并不嫌弃。
绮云等小丫头难得到乡下玩,想着法儿的赖在小姐房里,不肯离开,于是乎,一人烧炉煮水,一人洗杯,一人把白天摘的果子端上桌。
小小房间,挤得要转不开身了。
“以前你住这个房间吗?” 晏晴摆弄着眼前的铜镜,她没想到镜子不打磨会是这个样子。
“我的房间没这么大,一会她们住那。”晏然手指着绮云和绮霜。
绮霜撅着嘴,不高兴道:“那个房间还不如这个房间一半敞亮。”
晏晴讶异地“哦”了一声,居然有比这还小的房间!
她偷觑晏然,想到妹妹在这逼仄的房间里,生活了五年,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她说不清这是愧疚、同情还是庆幸,然后她又想到王氏,晏家的少奶奶,花样的美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居然也是从这阴暗的房间里走出去的。
晏晴揪着手帕,心里产生一种强烈的优越感。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隋静推了她一把。
晏晴莞尔一笑,歪头看向晏然,“印象里,五姨母的脾气,没这般辣躁啊!人道:‘贤妻敬夫’,她这个样子......五姨父好可怜。”晏晴摇着头,一幅可爱纯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