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的人,声若莺啼,“春夜难眠,特来找你消遣,不打扰你吧?”
“不打扰,”晏然一脸欢欣,摇头晃脑道:“我睡了一下午,现下比林子里的枭鹰还精神,刚还愁如何打发时间,没想到,静姐姐就来了,”晏然接过隋静的油纸伞,竖在门后。
隋静勉强笑了笑,“我也不是白来的,”她指着竹篮子,“我带了我家新酿的桂花酒。”
柳娘不喜欢半夜出游,她无精打采地将酒壶从竹篮里取出,放在桌上,然后又将温酒器、酒盅一样样摆出来。
很明显,隋静做好了“不醉不归”的打算。
绮云被吵醒了,赫然见屋内多了两人,愣了一瞬,旋即她拍着自己胖乎乎地脸颊,一面不住责怪自己贪睡,一面伸手揉眼,帮柳娘整理桌台。
晏然披衫绾髻,与隋静挨坐桌前,这套桌椅还是两年前,晏庭海给晏然换床时一起换的。木料上乘,做工精致,桌面镶嵌水墨纹样的大理石,配套的四个小圆墩,墩面皆绷着织锦软垫。
新家具,为无有斋增色不少,绮云很爱护这套家具,每日都擦得油光锃亮。
隋静习惯性地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左右摩挲着,郁郁不言。
“我就这么一套好家具,都要被你蹭出坑了!”晏然故意打趣她。
隋静收回手,瞥着晏然,微微嗔道:“小气!”
“谁说我家小姐小气?”绮云掀帘从外屋进来,“今日鼎香楼的菱角特别香甜,我家小姐特意给你留了一包,想着明日雨停了,就给你送去。”绮云把手中牛皮纸袋,放在桌上,“看,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