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言甩了一下衣袖,挺直身板,强装镇静,跨槛进屋,掀帘过了中门,一脸油光的苏妈妈正站在床头,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温白氏身着撒花对襟旋袄,斜倚着床头,郁郁不乐。
温廷言向母亲施礼问安后,刚要坐下,就被呵斥道:“跪下!”
温廷言心虚,也不及问明缘由,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这幅不打自招的模样,更让温白氏恼火,想好的训诫之词,一时给气忘了。
温廷言跪了一会,见母亲不说话,挑眼睨视身前的苏媪,心里愤极,你个老货,仗着资历老些,成日耀武扬威,你也莫要得意太早,你看明儿个,我怎么收拾你儿子。
他心里骂骂咧咧,脸上是一种舍身取义的气概。
“你知道我今日,找你何事吧?”温白氏忍着性子问宝贝儿子。
温廷言把头向一侧扭去,不服气地嗯了一声。
温白氏见他不狡辩,心里宽了一些,可面色依旧严肃,“苏妈妈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你对她有什么不满,可以对我说,何必打人儿子,你读的圣贤书就是这么教你仗势欺人,乱用武力吗?”
温白氏说这话时,特意瞅了一眼苏妈妈,这个老媪服侍她多年,深宅大院中,这种近身奴仆更胜似亲人,有些不能同相公述说的委屈,不能请示父母的话,贴身的妈妈,就是她最好的倾诉对象,故温白氏要为苏妈妈讨个公道,只是这次要讨伐的是她亲儿子,她又想着最好大事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