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却连瞧都没瞧一眼,只顾着让人去给小桃销奴籍。
薛怀见状也忍不住笑道:“你倒是个好主子。”
瑛瑛才不去管薛怀的揶揄,她将小桃的卖身契妥善放置好后,便忆起了一件更为要紧的事。
只见她笑盈盈地从梨花木桌上端来了茶壶,娉娉婷婷地走到软榻身前,替薛怀重又泡了一杯安神茶。
薛怀手里还拿着本诗册,抬眼觑见笑意深深的瑛瑛,影影绰绰的烛火悄然摇曳着,将她眸底的殷切衬得一览无遗。
他阖起了手里的诗册,修长的玉镯叩在身前的桌案之上,不急不缓的韵律与他的心跳动的幅度相差无几。
“怎么了?”薛怀倏地问道。
在问话时他已生硬地挪开目光,并没有直视着眼底一泓溪泉的瑛瑛。
这样秋水似的透亮明眸,总是会让他不自觉地忆起自己年幼时养过的那只毛茸茸的雪兔儿。
可眼前的瑛瑛是活色生香的女子,一颦一笑间尽是鲜活的生气,与雪兔儿浑然不同。
“夫君?”
瑛瑛疑惑地望向薛怀,见他已侧过身去瞧支摘窗旁的窗桕,便也好奇地上前一步打量那窗桕道:“可是窗桕又被风吹悬了?”
她倾身立在薛怀身前,淡雅的香味扑鼻而来,除了气味的侵袭以外,瑛瑛身前薄如蝉翼的烟粉色襦裙也从她弯腰探身而来的动作里露出了几分端倪。
他的心口陡然浮起几丝慌乱。
薛怀几乎是下意识地去躲避瑛瑛雾蒙蒙的眸色,只囫囵搪塞道:“不是,我是在想白日里的公务。”
谎言如烟般拂过,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方才一掠而过的烟粉色襦裙,如蝶般蹁跹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