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并把话说的这样严重,是为了不让再薛怀受庞氏的指责。
可“下堂”一语纯属是她情到浓时的自由发挥,她心里可一点也不愿意和离。
话一出口,瑛瑛再也没有了反悔的余地,她生怕薛怀会把下堂一话当真,索性低声怮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庞氏目瞪口呆地瞧着突然晕了过去的瑛瑛,蹙着柳眉将房嬷嬷和朱嬷嬷唤了进来,忙吩咐她们去请太医来。
她心里却在责怪瑛瑛戏演得太过了一些。
晕过去了还怎么劝怀哥儿带她去江南?
这傻孩子,当真是枉费她的一番筹谋。
庞氏无语凝噎,也没了再责骂薛怀的心思。
倒是薛怀,眼睁睁地瞧着瑛瑛为了维护他而怮哭到晕厥过去,只觉得瑛瑛倒在地上的清弱身形如惊雷般震颤而起,在他心间泛起波涛骇浪。
她本就有副弱柳扶风、瘦弱无依的身子,哭成此番模样,不知会不会就此伤了身子。
薛怀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装晕的瑛瑛,从外间游移到罗汉榻里,直到嬷嬷们放下了层层叠叠的珠帘,遮住了薛怀的视线。
“若是担心,就过去瞧瞧。”庞氏一边饮茶,一边瞥了眼薛怀,将他明眸里的担忧纳进眼底,便如此说道。
本以为她这个对情爱一窍不通的儿子定然不会这般痛快地承认自己的担心。
谁曾想薛怀却立时从地上起了身,一径往内寝里走去。
庞氏嘴角一勾,终是露出了两分情真意切的笑意。
知子莫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