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是那一阵熟悉的墨竹香味。
瑛瑛睁着朦胧的泪眼朝床沿外侧望去,恰好能借着微弱的烛光瞧见薛怀持着担忧的明眸。
她心里有片刻的不自在,泫在睫羽间的泪珠却还是不争气地往下落。
薛怀难以描述自己的心绪,明明是他目睹着瑛瑛落泪,可那泛着冷意的泪珠却仿佛砸进了他的心底一般。
苦涩的、憋闷的、令人怜惜的泪珠,她越哭,薛怀的心里就愈发难受。
“怎么哭了?”他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柔声问她。
瑛瑛伤心归伤心,却还把自尊自爱放在心上。她不想让薛怀看清她的软弱,便只含糊其辞道:“回…回夫君的话,是外面的雷声太响了。”
这样矫情又造作的回答,连她自己都觉得虚假不已,又怎么能哄骗得了心智清明的薛怀?
可令她意外的是,薛怀不仅相信了她的话,还起身走到雕窗旁用木条把窗棂堵了个严严实实。
“雷声是太响了一些,你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你身子刚好转一些,这么哭仔细又伤了身子。”薛怀紧锁的眉宇里尽显担忧。
瑛瑛伸出皓腕抹了泪,勉强朝薛怀挤出了个笑意,只道:“妾身知晓了,劳烦夫君为妾身操心。”
一阵轰雷在天边炸开了骇人的白光,含着笑的瑛瑛立时抖了抖身子,嘴角的笑意化成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外头雷鸣不息,薛怀依旧坐在床榻边沿,将瑛瑛红肿的杏眸纳进眼底,而后便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今夜我也睡在这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