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滴如珠,滴落在瑛瑛的香肩之上,冷与热的交汇激起她一片战栗。
两人相拥而眠,清醒过后皆是一副不愿思索其余事务的模样。
也正是在这时,瑛瑛靠着仅剩的气力去撑起自己的手臂,瞥了一眼从爱意中抽身而出的薛怀,瞥见了他眸眼里的神伤。
便问他:“夫君瞧着很不高兴。”
她甚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染上任何疑惑的意味。
瑛瑛笃定地重复了这句话。
明明此刻该是两人温情不已的时候,可薛怀却只有如释重负的怅然。
他仿佛是在借着这极致的快乐来驱散心内的伤心。
薛怀对瑛瑛从不设防,瑛瑛轻柔的询问也如钥匙一般叩开了他的心门。
薛怀头一次用如此颓丧的话语诉说着自己对江南灾民们的歉疚。
瑛瑛在一旁静静聆听,一双水凌凌的眸光里含着脉脉情意,给了薛怀莫大的鼓舞。
“我什么都做不好,学武学不成,学文也学的一塌糊涂。”薛怀懊恼地说道。
这些话憋在他心里许久,迟迟没有机会说出口。
瑛瑛听在心里也极不好受,想安慰薛怀一句“尽人事听天命”,又觉得这话太浅,不足以抚平他心里的褶皱。
她又不会说那些安国立邦、立身于民的大道理。
苦恼之后,瑛瑛便上前紧紧揽住了薛怀,并让自己紧贴着他的心口,满怀依恋地告诉他:“夫君此番没有达成目的,是因您势弱。若是有朝一日您势大了,便不必瞧别人的脸色。”
这话出自瑛瑛的肺腑,她虽不懂那些大道理,却明白何为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