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想起方才少年撞进自己怀里时的模样。

颜如玉,气如兰。

少年身子软弱无骨,轻若鸿毛,挟裹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幽香,仿若春日刚刚成熟的浆果,透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那是他在冰冷萧瑟,寸草不生的北凉从未嗅过的气息,以至于他有一瞬间失神。

当少年颤颤巍巍睁开双眼,如麋鹿般湿漉漉的黑瞳透着股怯意,与刚刚伶牙俐齿驳斥恒王的模样判若两人。

詹灼邺不由好奇,这个人究竟有多少副模样?

见太子迟迟不语,姜玉竹抬起头,又问了一次:“不知殿下唤臣何事?”

“时辰不早,姜少傅不妨坐孤的马车一起回去?”

姜玉竹猛然想起,眼前的太子殿下与大燕历代太子有所不同。

大燕历代太子都居住在东宫,而詹灼邺回到京城后只在东宫居住了半个月。

一日秋夜,东宫不慎走水,大火愈燃愈烈,火势整整烧了三天四夜,待大火熄灭后,整个东宫化为一片灰烬。

还好詹灼邺当夜并未歇在寝殿,幸而逃过一劫。

此事过后,詹灼邺从宫中搬出来,移居至京郊太子府,而工部修建东宫的差事因种种原因进展缓慢,听说两年过去了,连房梁子都没搭建起来,耀灵帝还因此大怒,下旨罢免好几位工部官员。

“多谢太子美意,...只是臣刚刚应下搭乘萧世子的马车,就不叨扰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