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死不足惜,只是若每个罪臣都株连阖族,似太过了些,又案子太多了,一并处置了恐闹得人心不稳,前朝的那些老臣,日日在星辰殿门口等着,跪哭苦劝,皇帝一律不见。
齐嬷嬷还想劝个一二,皇帝却不肯给她机会,幸好最终圣旨还未下,可即便如此依旧让齐嬷嬷担心不已,一下杀这么多人,还不知史书如何评论此事,暴君与明君,往往一念之差啊。
齐嬷嬷早就看得明白,皇帝看似平静之下隐藏着极大的风暴,急需一个宣泄口,小闺女一日不醒,那风暴便没有消减的势头,只会越积越大,兴许……
唉……
殿门缓缓关上,一室之中终于只剩两人。
皇帝褪去外衣,身着寝衣上床抱着人,轻声道:“囡囡,嬷嬷想说的,朕何曾不明白,只是朕不愿!”
说到这里,眼眸已布满戾气。
“朕还是稚子之时便学会了隐忍,先是忍那些跋扈的奴才,待进了南书房,再是忍其余皇子的欺辱,后入了皇祖母的眼还要忍无端的妒忌与层出不穷的明枪暗箭,身边除了曹德少数几人,其余人皆包藏祸心,那时人人都想置朕于死地,将朕除去。”
那真的是一段黑暗的岁月啊,步步惊心,好几次险些着道命丧黄泉,每一日都不知能不能活过去,费尽心思步步隐忍步步筹谋,他才算熬过去。
抚着怀中柔软的头发,皇帝心暖了几分,将那段刀光剑影的经历徐徐展开:“刚登上太子之位时,整个前朝后宫几乎与朕为敌,若非父皇宠爱的皇子死了,太子之位也轮不到朕,他们选朕为太子,不过是因着朕没有母族护着在朝中和后宫势单力薄罢了,又不得父皇宠爱,这样一个随时会被废的太子,是各方势力所待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