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高过一声的命令,在寂静的夜里仿佛叫魂,阮沨泞侧过身,方弯腰行礼,怀里的物什便莫名一滑,粗布还抓在手中,内里的东西却径直掉出,主持一句:“礼成!”掩盖住落地的脆声,只一眼,她便看清了地上的东西。
那竟是陈生的灵牌!
阮沨泞恍然大悟那种惴惴的不安感从何而来,她一把揭开头上的红盖头,看着变了脸色的众人,终于把那日陌生大娘来家里的场景,到今夜阮母面对她的所有不对劲串成一起,对这场诡谲的亲事有了解释。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新郎官,也没有什么成亲后的好日子,她从始至终要嫁的,是那位已经死去的人,更是一场叫做冥婚的骗局!
想清楚前因后果的阮沨泞撒腿就要往外跑,可哪里跑得掉?左右冲出家丁将她架起,脚拖在地上硬生生被迫行完了礼。
她泪流满面望着阮父,像在问他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事情。
然而男人只是摸摸她的头,说:“爹娘以后会去看你的,你就安心去吧。”
阮沨泞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听见最后一声:“送入洞房!”当即被家丁架着往外走。
门外寒风簌簌,她却只觉得心才是最冷的,吹喇叭的人在前头开道,提灯笼的人跟在后面,她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领过石子路,领上石台阶,来到点着红烛的后堂。
正中央的墙上贴了个偌大的双喜,案板上摆放着水果、茶水和两根红烛,如果不是地上的两口棺材太过显眼,在烛火中影影绰绰宣告着这场嫁殇的话,喜庆得倒真像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婚事。
左边那口棺材里穿出尸臭和香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右边那口掀开了棺材盖,铺陈着红纸.
这便是阮沨泞将入的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