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沨泞的大脑像被一根又细又长的线穿透,就着太阳穴来回拉扯,刺痛难耐,忽而眼前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江哥哥。
月色斑驳在他白色的衣裳上,像一笔一划精雕细琢的工笔画,她想触碰到他,他却面无表情转身,隐没进黑暗中,她想追上那人,脑子却疼得连再往前一步都无法做到,无可奈何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苦呻|吟。
她紧闭双眼,耳畔冬夜风声簌簌不知何时早已停下,取而代之的是极其微小的燃烧干柴声,周身微凉的空气突然变得些许发烫,尔后冲进耳蜗的是此起彼伏的叫声。
“救命啊!不要烧死我们!”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郑老他们!害死我们整个村!”
“官爷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撕心裂肺的呼喊贯彻耳畔,她费力地睁开眼,却再看不见方才的所有场景,只剩漫天的火舌硝烟将她包裹其中,将光亮燃烧得越来越稀少,将空气燃烧得越来越稀薄。
天地间什么都不剩,余留黑暗和火焰让她恐慌,让她胸闷气短,让她全身上下剧烈地刺痛。
谁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