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明珠放下杯盏, 拿起绢帕擦手, 柔声说:“我是曾经听阿爹提起过他, 说是有样东西落在他那儿, 让我记得去取。时间过得太久, 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还是前些日子偶然想起这桩事, 又不知去哪儿寻他,这才托师兄帮忙寻人。”
本来徐见懿还有些好奇, 听到与明远有关,心中一刺,兴趣消了一半。
他从学政大人府上出来后,找几位出身官宦之家的仕子打听,那魏肃生甚为神秘,有说他是京城人士是解阁老的亲戚,也有说是南直隶士绅之族出身,总之问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若能结交这么一位人物固然是好,但福建府到底是太过遥远,徐见懿未再多花心思,现在又听闻他与明家也没有特别的联系,更淡了心思。
他面上还是带着笑:“若是同一个人,师妹恐怕暂时无法拿回东西了。”
“是啊!”甄明珠叹息一声,似乎感到十分的可惜。
“只能看日后有无缘分相见了。”
她观察着他的脸色。
“不过阿爹虽然走得急,但若真的是十分要紧的物件,想必阿娘也会知道,阿娘临终前既也未提起,恐怕是无关紧要的,我原是想着既然记起此事便试图找一找,主要是不想让阿爹在地底下留有遗憾。”
甄明珠反复提起明远。
徐见懿沉默地听着。
老师的遗憾吗?
徐见懿捧着茶盏想起了三年前,明远留着最后一口气留下的遗言,也是在让他往后多照顾师母梅榆和明珠。他这位老师天资虽不曾拔尖,但也不到三十便考中了举人,继续考学将来未必没有中进士的可能,却没有大志向,甘愿安分守己的当个末等的教谕,便是后来辞官也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做教书先生。
而他去世前心中的遗憾,恐怕一是未能陪伴妻子白头偕老,二是不曾看到女儿许下一个美好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