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愈也不抬眼看他,低头整了整交领长袍的前襟:“贪腐咱不着急,如今想让你看看这个。”伸手指了指刚才交给张继的案卷。
“张丞,元相刚吃过你的苦头,亲自看卷宗有些吃力,不如这回你将功赎罪,给元相念念。”
“吏部尚书启奏圣人:元相恐百官上奏揭露他私揽大权,结党营私,下令六部有事论奏,先告于部门长官,由各长官禀呈宰相,然后再奏报圣人。这是堵塞言路!”
元丰冷冷道:“污蔑!”
“接着读。”
“洪州刺史启奏圣人:元相于洪州买官卖官,所得皆中饱私囊。”
还未等元丰开口,裴远愈便道:“元相,要本官去洪州查查么?”
元丰抬起头,略带着一些轻蔑的看着裴远愈:“咳咳咳……去查吧,没有赃物,说破天也无济于事。”
裴远愈仍旧一动不动坐在圈椅上,目光如炬与他对视片刻,轻笑一声:“既是元相对本官下属查证的事不认同,那本官与你聊聊家常,看看元相是否感兴趣?”
元丰有些意外,不知道裴远愈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是宫中有了旨意,要让裴远愈放他一马?
他顿时来了精神:“本相与你年岁相差甚远,两家又非世交。官场上,少卿福泽深厚,家世显赫,无需本官提携。而少卿行刑狱之事,眼里揉不得沙子,我着实猜不透少卿能与我有何家常可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