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更衣皇帝边一脸不满地问:“她为何要自尽?”
程振元手上并未停歇,恭声答道:“奴婢该死,没有调教好伺候的人!裴家娘子听闻宫女议论裴九洲谋逆被射杀。奴已经将该处置的人处置了。”
偏殿的寝殿,裴书怡一身缟素躺在床榻上,背对着皇帝,一言不发。良久,皇帝幽幽开口:“这是何苦?”
裴书怡缓缓坐了起来,斜靠在床榻上,泪水连珠成线划过脸庞,浸湿了她的寝衣。
“敢问圣人,妾的阿耶真已被射杀?”她声音有些沙哑,但沙哑中却透出彻骨的恨意。
“河东大将张延玉及数百名死士带着他的尸首不知往何处去了。”
她又顿了会儿:“说阿耶谋逆,妾致死不信。”
皇帝眼中疲惫化作深不见底的寒潭,痴痴地盯着她:“嗯,朕准备让三司会审,以免诬告疏漏,但如此一来,怕是裴远愈要受苦。”
裴书怡端然凝望着皇帝:“圣人,裴远愈是裴家人,若能查明真相,受些苦是应当的,但若是有人借机想致裴郎于死地,需得思量思量。如今怕是我也见不到裴郎,妾想回裴家。”
“书怡,金吾卫正在裴家,待在宫里罢!”
裴书怡肃然道:“圣人,妾身生是裴家人,死亦是裴家的鬼。妾回裴家别院。”转头不再看他,任泪水落在枕上温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