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姐姐安心,执掌中馈我得心应手,尽管开口。”
裴书怡上前抓住她的手,在耳边道:“圣人原是想要了远愈的性命,我如今还不知谁要了阿耶的性命。你若是将来得见远愈,叫他要处处小心。”
“裴姐姐安心,远愈哥哥掌管刑狱许多年,知道蛰伏的道理,倒是裴姐姐,后宫争斗,杀人不见血,你自个要留心。”
入夜,皇帝喜气洋洋来到了昭庆殿,殿门关闭。
不多时,守在门外的程振元就听到了殿内圣人喘息阵阵,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足足小半个时辰,雨收云散,传出皇帝足魇的声音:“备水。”
洗浴过后,皇帝隔着寝衣将裴书怡搂在怀里叙话:“书怡,你十三岁那年颐指气使叫朕帮你将风筝从树上拿下了,朕就想,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如此大胆?得知你竟然是惠然的女儿,眉眼间尽是她的风情。朕从那日起,就等着你长大,如今得偿所愿。书怡,你安心,朕定能护你周全……”
“圣人,夜已深,早些安寝罢,当皇帝累得很。”
“累,怎能不累,天下人都惦记着,自然累,”皇帝说得有些不甚清明了,末了,嘴里喃喃道:“睡吧,雨眉……”沉沉睡去。
裴书怡的心骤然沉到了底,“雨眉”是她阿娘的闺名。裴书怡长得与她阿娘有五分相似,宫中传闻皇帝年轻时对阿娘求而不得,这一声“雨眉”算是坐实了传闻。想到自己的阿娘阿耶都离自己而去,裴家分崩离析,要紧的是裴远愈还有大罪要受,心中无限惆怅,暗暗叹息。
侍寝第二日,照例要给皇后请安。裴书怡来得有些早,值门宫女语意恭谨道:“德仪头次来凝云殿,需得通传,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