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一听,徐远山眼窝一热,鼻子发酸,抬头硬把泪水逼了回去。又听到裴远愈道:“太后娘娘送密信入掖庭嘱咐,阿耶生前唤您一声‘亚父’,如今他不在了,叫我唤您一声‘阿翁’,日后给您养老送终。”
徐远山身形一震,犹豫转瞬即逝,将他扶起,眼中溢出温柔与慈爱:“你阿耶之死,与柳家舒王脱不了关系,至于谁还参与其中,日后需你再加详查。如今我还在宫中,程振元未能完全掌握宫内禁军宦官势力,若是来日我不在,记住,莫要与他正面冲突,想法取而代之,要想取之,必先与之,如此,才能护好……裴家,护住太后娘娘。”
裴远愈拱了拱手:“谢阿翁指教。”
“适才你做得好,毫无破绽。叫程振元亲自动手情非得已,这个多宝阁中有上好的金疮药。”徐远山指了指其中一个。
“阿翁勿要忧心,我无事。”
是个有骨气的男儿,徐远山欣慰点点头,又道:“这是通往宫外的地道,由此可直接到辅兴坊我的私宅,日后我会将机关和钥匙都交给你。你为假内侍的事,只有太后知晓,日后哪怕再亲近的人,只要危机还在,就不能透露。这一月内,你只能待在此处,除了我之外,无人能入内,我现在由大门出,你将死囚拖到地道的那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裴远愈受刑后二十日,沈暖烟来到崔家。
崔逢月急急问:“沈姐姐,探听到了么?”
沈暖烟谑道:“皇后娘娘都告诉你他无事,有徐公公亲自照料,还能出什么岔子么!”
崔逢月耳后直热,讪讪道:“这不是怕他们都瞒着我么?都说成年后受宫刑,丢了性命的人太多了,沈姐姐,我怕极了,你说远愈哥哥他多疼呀!他这些日子可是怎么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