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阳的这几年,她认识的人不是嫖客,就是伪装良家妇女勾搭到的能给她钱花的野男人。
而这两类男人吧……都不用说什么可靠不可靠的问题,而是压根不可能存在交情的问题:没了“小妹”后嫖客谁还认识她这个上了年纪的鸡婆,那些睡过几次对她没有新鲜感的野男人也老早就把她拉黑了。
乔秀英烦躁得不行,在卧室里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团团转。
屋外,狭小的院子里,林霄悄悄在卧室窗外冒出小半张脸,冷眼看着屋里那个满脸焦躁的女人。
丢了几天的孩子回到家里,就站在窗外的林霄没听见乔秀英这个“母亲”有半分喜意,反而是嘭嘭哐哐的在家里不知道折腾啥。
背包里的小猫主子稳如老猫一动不动,林奶奶就在旁边,林霄也不好问自家的小猫主子为啥还不动嘴……就很急。
林奶奶更急,老人家活了七十多岁还没像现在这样跑到人家院子里来听墙角过,只能不住朝孙女打眼色,催促孙女赶紧走。
这时,在卧室里团团转的乔秀英停了下来,用一种非常可怕的眼神儿看向儿童床里的小男孩。
窗外的林霄看到乔秀英脸上的神情,心头一跳。
这种眼神——她见过!
她那个只见过一两面的弟弟出生时,她爹林真回老家来,想把她奶带去外省帮忙带她弟弟,她奶以要在家种地和照顾她为由拒绝了她爹……当时她爹林真看她的眼神,就和此时此刻乔秀英看小男孩的眼神差不多。
是那种把孩子当成累赘、恨不得孩子没有存在过的冰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