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书易听罗小燕说她年纪轻轻就父母双亡的时候挺同情的,听着听着就不对劲儿了:“极阴体质……?”
“是啊阿姨,就是说我八字轻呢。”罗小燕一脸哀怨又坚强地道,“我小时候不信这个,我家里去上坟,我爸妈不让我跟着去,我非要去,结果回来就病了,请人家来家里面给我起了个法坛烧了三天的香,我才好过来。也是因为我这个容易撞煞的体质,我爸妈以前没少给人家骗钱。”
嘴角微抽的匡导演:“……”
不等匡书易有时间思考,罗小燕又麻利地提起了她曾经一度被人蒙骗、给一个二把刀大师高师父收成弟子的事儿,把在高师父手底下“被迫”为虎作伥的经历跟说书一样摆给匡导演听。
感觉哪里不对的匡书易果然没余力分心思考眼前这小姑娘到底是在打啥主意,被罗小燕这第一手的“二把刀大师流窜数省行骗”事件内幕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匡书易是京市人,刚出道拍电影的时候跟京圈的一些“老辈”闹得不痛快,二十年前就搬到了魔都定居。
正国国娱吧,说干净也算干净,不管怎么说总比隔壁棒国岛国、大洋对岸的北美圈子干净,虽说潜规则大行其道,不过明面上那还算是个顶个的争着当守法公民。
但要说不干净吧……自然也有不干净的地方,迷信风水的,信教信得脑子被门夹的,每年都要跑藏省去朝拜的,表面居家好男人私底下啥啥都来的,私生子几十个的,抱团排外的,打压同行的,和投资经理人勾结搞阴阳合同骗投资人的钱的(被骗的投资人其实就是那些买理财的普通人)……反正是啥人都有。
匡书易生活圈子简单,但到底也是圈内人,一些导演、明星、娱乐公司大老板的迷信和混乱程度难免会有所耳闻,不过她并不信这些——这位匡导演其实是个根正苗红的N代,父母那辈都是党员;入行后什么开机烧香祭祀那都是随大流,私底下她自己根本不咋重视这么些个迷信套路。
但是罗小燕不光有第一手情报能佐证她的极阴体质、和她那些“被迫”给二把刀江湖大师为虎作伥的经历,她甚至有证据!
小嘴嘚吧嘚地讲了一通高师父在安阳翻车的全过程,罗小燕便麻溜地拿出手机,给匡书易看当时警方结案后发的蓝底通告:“阿姨你看,这个通告里提到的某大厦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东关大厦,这个死者金X名就是金晟名。我跟你说,姓金的这家伙作恶多端,死得老惨了,是自个儿把头埋进烧纸钱的火盆里面活生生呛死的,警方一开始都没法相信这家伙居然是自杀,尸检结果出来了才不得不信!”
“……还有这个当时保外就医的高某,就是高和平,他在医院里面睡了差不多半个月才给警方移交到看守所……”
“我当时差点就被警方当共犯了,还好我机灵,晓得提前保留证据自证清白……”
匡书易的嘴巴更加合不拢了。
好容易等罗小燕停下来喝水的功夫,满头大汗的匡导演连忙抓紧时间插话:“小燕啊,你跟阿姨说这些……是啥原因呢?”
罗小燕腼腆地一笑,羞涩地道:“我说实话您别生气,匡阿姨,其实我是怕您忌讳这些……我天生八字轻,容易撞煞引阴魂,我听说业内人士挺忌讳这个的,就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了……”停顿了下,罗小燕又故作紧张地道,“当然正常人忌讳这些其实也是挺正常的事儿,我没那埋怨的意思啊,您可千万别误会我。”
匡书易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随便找个合作对象就找到什么搞封建迷信的窝子里来了呢,笑着摆手道:“哪儿的话,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忌讳的,我不信这个,你别往心里去。”
罗小燕欲言又止,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儿,弱弱地道:“这个……匡阿姨,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我这不是怕你没拿我这极阴体质当真才跟您说这一堆话的吗,我这人真的天生就有点倒霉在身上的,我怕您以后晓得了会怪罪我呢,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匡书易好笑地道:“没事没事,这人都有倒霉的时候,也会有撞大运的时候,世事无常嘛,哪能说是怪到某个人的八字上去呢?我这辈子也没少倒霉过,要都计较哪能活到现在这个年纪。你啊,年纪轻轻的不要想太多了!”
罗小燕要是当演员的话,那她这复杂得过了头的经历匡书易确实得犯嘀咕……毕竟现在的观众确实乐意给大火的演员热度,但也对演员的要求挺严格的,最好是半点有负面影响的话题都不能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