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一个带鸭舌帽的清秀少年抬步上楼,在大门口,他脱下了鸭舌帽,露出了头顶的第三只眼。

那双惨白的瞳仁微微转动,聚焦在了前方。

每次杀人的时候,天眼总喜欢脱下帽子,露出这只眼睛。

这只眼睛能帮他看清猎物的恐惧,他们凄厉的哀嚎、尖叫,他们痛苦渴求的眼神,还有那些逐渐低落的脉搏,消失的生命力,都是他最渴求的粮食。

他将惨白的手臂覆盖在门锁上,B级的防盗锁从内部腐蚀消融,他扬起笑容,露出一口鲨鱼状的牙齿,猛地拉开房门,翳白的眼睛顷刻锁定了屋内的所有人。

来吧,恐惧,尖叫,声嘶力竭的哀求,濒临死亡的畏惧!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顿住了身体。

那只天眼诚实的反馈了屋内的一切。

他先看向了麻将桌,背对着他的是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人,男人完全没察觉他的来到,正念叨着:“搭子,胡,碰”等诡异的词语,而在他的身后,虚无的灵气盘踞成一只巨大的白色神兽,神兽似豹非豹,似虎非虎,慵懒地爬在一旁,却比天眼大上数倍,他赤金色的的眼瞳居高临下地看下来,如俯视天下的君王。

而在沙发上的则是个人畜无害的白发青年,他抱着抱枕看电视,电视里传来“佩奇佩奇”“哦,我的乔治”等浮夸配音,但在他的身后,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中天,纯白的月光照耀着山河的虚影,十万青山与那奔涌着的数不清的江河,都被月光度上粼粼的波光。

更恐怖的是里面关着门的房间,虽然看不见人,但那处却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所有的光吞噬入深渊之中,天眼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肝胆具裂,浑身冰冷,仿佛那是什么不可触碰的禁忌。

他机械地挪动着脖子,看向最旁边坐着的青年。

青年手中拿着麻将,正微微蹙起眉头,和旁边的文雅男人说话,似乎在苦恼下一张牌如何打。

凭心而论,这青年长得很漂亮,容貌矜贵文雅,眉目温和带笑,一副没有攻击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