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君从不露脸,哪怕是庆祝他出关的宴会,也坐得老远。

嵇灵吃到一半,意兴阑珊,余光远远朝前方看去,忽然顿住了筷子。

他喉咙发涩:“白泽,那个是谁?”

白泽抬头:“哪个?”

嵇灵:“扶桑君右席,怀抱箜篌的那个。”

扶桑君右席,怀抱箜篌,这个描述……。

白泽怔然看着那个纯白的侧影,不确定道:“望舒君?”

望舒君跪坐在席上,银白的长发如瀑如练,他始终怀抱箜篌,不曾动作,淡漠疏离到了极点,一派欺霜赛雪,凛然不可亵玩的模样。

嵇灵轻声:“是他。”。

能坐在群仙上首,扶桑左右的人,只有望舒。

白泽犹疑:“可是?”

如果现在出现在扶桑君身畔的这个人是望舒君,那么家里那个呆呆傻傻,只会往嵇灵怀里蹭的大号纯白布偶又是谁?

他们和家里的小呆子可交过手,那般凌厉的攻势,嵇灵白泽两个神灵,都无法在他手下保住谢雍辞,还是渊主出手,危机才得以化解,那绝对不是什么人都能假扮的。

宴会过半,相继有仙家告辞离场,嵇灵的目光始终落在席首,望舒维持着静坐的姿势,既不用餐,也不动作,如一尊毫无生命的雕塑或木偶。

嵇灵忽然觉察到了注视。

有什么灼热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又很快移开了。

作为上古仙神,他对注视非常敏感,那视线审视中带着玩味,仿佛嵇灵是什么有趣的东西,让对方饶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