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灵这才转过身,看向渊主。

渊主立在原地,负手收在背后,他抬着下巴看向空无一物的走廊尽头,姿势肃肃萧萧渊渟岳峙,如一根笔挺的木头。

嵇灵艰难地回忆起之前的对话:“……我们刚才说到水母?”

渊主矜持颔首。

这时,门悄悄拉开了一条缝,嵇灵恰好对上了一双银白的眼睛。

望舒躲在门后,偷偷打量着他们。

他动作很轻,还用上了灵力,本来是很难察觉的,但那缎子似的白发太过显眼,顶灯一打,像水面的银弧波光。

“水母”本来是个挺正常的话题,但望舒藏在门后这么一偷看,用委屈巴巴的眼神一个劲地瞅他,嵇灵莫名其妙就尴尬起来了,好像他是个什么离异带崽的母亲,正躲着孩子和别的野男人私相授受,商议着带孩子改嫁他人,而孩子就那么乖巧地等在原地,满腹都是委屈。

嵇灵:“……”

他给这个怪异的联想雷得不清,咳嗽一声,拉开了房门:“尊上,我进来说吧。”

渊主矜持颔首:“可。”

他迈入了房门。

嵇灵则隔着走廊和望舒说话,哄道:“好啦,快睡觉。”

望舒不情不愿地关上了房门。

嵇灵回头,渊主已经坐在了房中唯一一张椅子上,他只沾了点椅子边,半身都悬在外面,脊背崩地像弓,仪态笔挺,一副天潢贵胄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