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的间隙,他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扶桑。

这位身着常服的君王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微微侧身,斜睨着案头的牌位,看唇角的弧度,居然在笑。

在老师的牌位前,他没有丝毫的恭敬,反而露出了一种轻佻到不屑的表情,带着执拗的疯狂,似乎正居高临下地,向牌位上那人炫耀着什么。

嵇灵垂眸收回目光。

这里空空荡荡,常年寂静无人,供桌上的一切都是些平常事物,若说有什么好炫耀的,只有跪在这里的嵇灵了。

“扶桑君”像是在对他的老师无声宣告,而嵇灵从他不屑的视线中读出了潜台词:“你看啊,他跪在这里,我却站着,我要他跪下,他就只能跪下。”

三叩首后,嵇灵插上三注高香,而后整理衣摆,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他看向扶桑君:“君上,好了。”

此时,扶桑又恢复了慈祥和蔼的表情,颔首道:“好”。

嵇灵浑身不自在,只想早早进入正题,便提醒:“君上,渊主的封印已然松动,我们需要……”

谁知扶桑君再次拂手,道:“不急。”

他撩起衣摆,在香案旁的小几上坐了下来,温和道:“我们许久不曾见过了,就在这老师的牌位前,聊聊吧。”

嵇灵眉头一跳。

扶桑君召见他,说是商议渊主封印,且表现的十万火急,要他速速来云宫相见,可此时却兴致寥寥,对封印压根不感兴趣,反而拉着嵇灵东拉西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嵇灵隐约感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