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过去了一瞬,亦或者很久,倒计时轰然归零。
道场湮灭为虚无,在一片纯白的雾气中,有人直坠而下。
渊主接住了他。
嵇灵腿脚发软,使不上力气,他近乎虚弱地倚靠在渊主怀中,而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渊主摸着他的脊背,轻轻拍了两下,像在给一只猫顺毛,他小心地揽着嵇灵,查看对方的伤势发现没有大碍后松了口气,主动调整了姿势,让对方靠得更轻松。
嵇灵走不动路,也不想从渊主怀里下来,就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等他好不容易停下了咳嗽,便抬起眼,疑惑道:“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发呆?”
渊主从接住他起,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
渊主摇摇头,垂下眸子,道:“没什么。”
而后,他又补充道:“只是有点恍惚罢了。”
嵇灵:“恍惚什么?”
渊主道:“就是我没想到。”
嵇灵追问:“没想到什么?”
渊主摇摇头,怎么也不肯再说了。
他看向手中,清贵的神灵安安稳稳地窝在他怀里,扶桑的封印破除,神灵的眼瞳便化为了纯粹的赤金,此时正微微抬起,疑惑地看着他,全然是信任与依赖的样子。
渊主心想:“我抱着的,是扶桑君啊。”
在他独自徘徊渊底,抬眸看见扶桑君驾长车而过,将天空染成赤金的时候,他也不会想到;在他被关在神女峰下,将阴暗与怨恨揉碎了品味的时候,他不会想到;在他被从渊底强行拽出来,从此和神灵并肩的时候,他也不会想到——